
参考来源:《三国志》、《华阳国志》、《后汉书》等相关史料。部分章节仅代表笔者个人观点,请理性阅读。
建安元年,兖州。
夜色如墨,泼洒在残破的鄄城之上,将白日里战火的焦痕与血迹尽数吞没。
曹操独坐帐中,烛火摇曳,映得他眉头紧锁,眼中的疲惫与杀意交织成一张挣脱不开的网。
吕布,那个三姓家奴,如一头嗜血的狼,再次将他逼入绝境。濮阳之战的惨败,像一根毒刺,深深扎进他引以为傲的胸膛。
帐外,风声鹤唳,仿佛是阵亡将士不甘的嘶吼。
“主公,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帐外传来,“城外抓获一名疯癫卜者,胡言乱语,说能为主公解惑。”
曹操烦躁地挥了挥手。
又是这些江湖术士。
国难当头,他们总会像地里的蛆虫一样冒出来,贩卖廉价的希望。
“拖出去,斩了。”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且慢,”帐外之人迟疑了一下,“他说……他说他知道主公的痛,不在吕布,而在心中那团烧不尽的火。”
曹操持剑的手,猛然一顿。
烛火下,他的影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。
心中的火?
他抬起头,眼中迸射出骇人的精光。
“带他进来。”
01
帐帘被掀开,一股寒气裹挟着一个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。
来人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麻布长衫,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束着,面容清癯,眼神却亮得惊人。
他不像个卜者,倒像个落魄的书生。
“草民楚平,见过曹将军。”他微微躬身,不卑不亢。
曹操没有说话,只是用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。
军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良久,曹操才冷冷地开口:“你说,能为我解惑?”
楚平坦然迎着他的目光,平静地回答:“将军的惑,非一城一池之得失,亦非吕布匹夫之勇。”
“哦?”曹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哦?”曹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那你说,我的惑在何处?”
“在天时,在人心,更在将军自己。”
楚平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,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曹操心中深潭。
“天时?”曹操的笑意更冷了,天时?”曹操的笑意更冷了,“如今汉室倾颓,群雄并起,何来天时?”
“正因汉室倾颓,才是将军的天时。”楚平的目光深邃如海,正因汉室倾颓,才是将军的天时。”楚平的目光深邃如海,“大厦将倾,必有栋梁崛起。只是,成为栋梁,需承其重。”
“说下去。”曹操身体微微前倾,这个卜者,有点意思。
“将军起兵,为国讨贼,此为大义,可收天下望族之心。此为根基。”
楚平顿了顿,话锋一转。
“然,将军为报父仇,屠戮徐州,血流漂橹。此举虽泄一时之愤,却失天下之民心。民心如水,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”
这番话,如同惊雷在曹操耳边炸响。
徐州屠城,是他内心最深处的一道伤疤,也是他最不愿被人提及的隐痛。
帐内的杀气瞬间暴涨。
侍立一旁的典韦,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铁戟上,双目圆睁,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这个口出狂言的卜者劈成两半。
楚平却视若无睹,继续说道:“吕布之勇,不过匹夫。将军之所以屡败于他,非智谋不济,非兵力不精。”
“那是为何?”曹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“因为将军的心,乱了。”
楚平直视着曹操,一字一句道:“将军急于求成,急于证明自己,急于洗刷过往的失败。这股急火,蒙蔽了您的双眼,让您看不清真正的敌人,也看不清真正的自己。”
“真正的敌人?”
“对。”楚-平点头,对。”楚-平点头,“将军真正的敌人,从来不是袁绍,不是吕布,也不是天下任何一个诸侯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。
“是将军心中那份对‘名正言顺’的渴望与恐惧。”
渴望,与恐惧。
这五个字,像一把烧红的铁钳,狠狠烙在曹操的心上。
他出身宦官之后,这是他一生都无法洗刷的烙印。无论他立下多大的功勋,总有人在背后用鄙夷的眼光看他。
他渴望建立不世之功,来证明自己比那些四世三公的世家子弟更强。
他又恐惧,恐惧自己的出身会成为最终的阻碍,恐惧自己的一切努力,都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。
这种深藏心底的秘密,竟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卜者一语道破。
曹操浑身一震,眼中的杀气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惊骇。
他看着眼前的楚平,仿佛在看一个怪物。
这个人,究竟是谁?
“你到底是谁?”曹操的声音沙哑。
“草民只是一个会看‘气’的卜者。”楚平淡淡一笑,草民只是一个会看‘气’的卜者。”楚平淡淡一笑,“将军的头顶,有龙虎之气,却被一股黑色的怨气所缠绕。这股怨气,源自徐州,源自兖州被屠戮的百姓。”
“怨气不散,龙虎难安。将军欲成霸业,必先解此怨。”
“如何解?”
“舍。”楚平只说了一个字。
“舍?”曹操皱眉,舍?”曹操皱眉,“舍什么?”
“舍一城,换一州。舍虚名,换民心。”
楚平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。
“将军如今被吕布困于兖州,进退两难。何不暂舍兖州,引兵向东,去取那无主之徐州?”
“什么?”曹操拍案而起,什么?”曹操拍案而起,“让我把基业拱手让人?荒谬!”
“将军且听我一言。”楚平依旧平静,将军且听我一言。”楚平依旧平静,“如今的兖州,经战火荼毒,已是民怨沸腾。将军强留于此,只会耗尽兵力,尽失人心。”
“而徐州,刘备新得,根基未稳。且陶谦旧部,未必真心归附。将军若以雷霆之势东进,必能一战而下。”
“得了徐州又如何?兖州丢失,我军岂不成了无根之萍?”
“这便是关键。”楚-平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,这便是关键。”楚-平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,“将军取徐州,非为久占,而是为‘还’。”
“还?”曹操愈发不解。
“不错,是‘还’。”楚平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力,不错,是‘还’。”楚平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力,“将军拿下徐州,安抚百姓,整顿吏治。然后,再将徐州‘还’给汉室,或者‘让’给刘备。如此一来,天下人会如何看将军?”
曹操愣住了。
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。
“他们会说,曹操当初屠徐州,是一时之错。如今他知错能改,以德报怨,实乃大汉忠臣,胸襟广阔。”
楚平的声音在空旷的军帐中回响。
“将军舍弃的是一座残破的徐州城,得到的,却是整个天下的民心!是洗刷屠城恶名的机会!更是让天下英雄归心的契机!”
“有了民心,有了大义,区区一个兖州,何愁不能夺回?一个吕布,又何足为惧?”
一番话,说得曹操如遭雷击,呆立当场。
他身后的郭嘉、荀彧等人,早已是面面相觑,满脸震惊。
这个计策,太过匪夷所思,却又……该死的有道理!
它跳出了传统的军事博弈,直指人心和政治的最高层面。
这已经不是谋略,而是“道”。
曹操死死地盯着楚平,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这个看似落魄的卜者,究竟是神仙,还是妖魔?他的脑子里,到底还藏着多少惊世骇俗的计策?
02
月光如水,洒在曹军大营。
中军大帐内,依旧灯火通明。
曹操坐在主位,手中反复摩挲着一枚龟甲,那是楚平临走时留下的。
龟甲上没有任何纹路,光滑如镜,却仿佛能映照出人心中最深的欲望。
“奉孝,文若,你们怎么看?”曹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眼神却异常明亮。
郭嘉,这位被曹操誉为“奇佐”的年轻谋士,此刻的脸上写满了凝重。
他站起身,来回踱步,似乎在消化楚平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。
“主公,”郭嘉停下脚步,沉声道,主公,”郭嘉停下脚步,沉声道,“此人……非同小可。”
这已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评价。
以郭嘉的恃才傲物,天下间能入他眼的人屈指可数。
“他的计策,看似行险,实则釜底抽薪,直指要害。”郭嘉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他的计策,看似行险,实则釜底抽薪,直指要害。”郭嘉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“我等所谋,多在战场之上,一兵一卒,一城一池。而此人所谋,却在人心,在天下大势。”
荀彧,这位坐镇后方,为曹操规划战略蓝图的王佐之才,也缓缓点头。
“嘉言是。”荀彧的声音温润而坚定,嘉言是。”荀彧的声音温润而坚定,“楚平此计,妙在‘舍’与‘还’。一舍一还之间,不仅能解兖州之围,更能重塑主公在天下士人与百姓心中的形象。”
“屠徐之名,如附骨之疽,长久以来都是主公的心病,也是我们招揽贤才的一大障碍。”荀彧叹了口气,屠徐之名,如附骨之疽,长久以来都是主公的心病,也是我们招揽贤才的一大障碍。”荀彧叹了口气,“若能依此计行事,此障碍可一举扫除。其利,远非一州一郡可比。”
曹操默默地听着,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,发出“笃、笃”的声响。
帐内一片寂静,只有这单调的敲击声,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。
“可是,”一旁的夏侯惇忍不住开口,他性格刚烈,向来有话直说,可是,”一旁的夏侯惇忍不住开口,他性格刚烈,向来有话直说,“就这么把兖州让给吕布那厮,我不甘心!这可是我们兄弟们用命换来的基业!”
他的话,也代表了军中大部分将领的想法。
是啊,不甘心。
曹操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创业以来的种种艰辛。
从陈留起兵,到逐鹿中原,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。兖州,是他们第一个稳固的家。
现在,要让他亲手放弃这个家,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“民心”?
这赌注太大了。
“主公,兵者,诡道也。”郭嘉似乎看穿了曹操的犹豫,上前一步,压低声音道,主公,兵者,诡道也。”郭嘉似乎看穿了曹操的犹豫,上前一步,压低声音道,“楚平之计,看似舍弃,实为诱敌。”
“哦?”曹操睁开眼。
“主公请想,若我们尽起大军东征徐州,吕布会如何?”郭嘉的嘴角扬起一抹熟悉的、充满算计的微笑。
“他必然以为我们畏惧他,弃城而逃。以他的性格,定会骄傲自满,放松警惕。”
“没错。”曹操眼中精光一闪,没错。”曹操眼中精光一闪,“吕布有勇无谋,其部下陈宫虽有智计,却未必能压制吕布。一旦我军主力离开,兖州看似落入吕布之手,实则变成一个巨大的陷阱。”
荀彧接口道:“我们可以留下少量兵马,由一位沉稳大将驻守,坚壁清野,与吕布周旋。而主公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徐州,快取快回。”
“待吕布在兖州被我军耗得精疲力竭,军心涣散之时,主公再携新得之民望,挟大胜之威,回师兖州!”郭嘉的语速越来越快,显得有些激动,待吕布在兖州被我军耗得精疲力竭,军心涣散之时,主公再携新得之民望,挟大胜之威,回师兖州!”郭嘉的语速越来越快,显得有些激动,“届时,内外夹击,吕布插翅难飞!”
一个完美的闭环。
楚平提出的是一个颠覆性的战略构想,而郭嘉和荀彧则在瞬间将其细化,补充了战术层面的可行性。
天才与天才之间的碰撞,迸发出了璀璨的火花。
曹操心中的迷雾被彻底吹散。
他豁然开朗。
原来,楚平的“舍”,不是真的舍弃,而是为了更好地舍”,不是真的舍弃,而是为了更好地“取”。
这盘棋,下的太大了。
大到之前他根本不敢想象。
“好!”曹操猛地一拍桌案,站起身来,好!”曹操猛地一拍桌案,站起身来,“就依此计行事!”
他的眼中,重新燃起了熊熊的野心之火。
那是一种饿狼看到猎物时,贪婪而又兴奋的光芒。
“传令,三军集结,即刻准备东征!”
命令传下,全军震动。
没有人能理解,为什么在被吕布压着打的劣势下,主公不仅不全力防守,反而要分兵去打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徐州。
军中怨声载道,人心惶惶。
曹操却力排众议,态度坚决。
他只对心腹将领们说了一句话:“信我者,跟我走。不信者,留下守城。”
最终,大部分核心将领还是选择了追随。
他们相信的,不是那个虚无缥缥的计策,而是曹操这个人。
是这个屡次带他们从绝境中杀出血路的男人。
大军开拔的前夜,曹操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城外楚平所居的破庙。
庙宇空空荡荡,只有一尊缺了半边脸的泥塑神像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。
楚平早已不知所踪。
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。
曹操在神像前的蒲团上,发现了一卷竹简。
他缓缓展开,上面只有八个字。
“奉天子,以令不臣。”
这八个字,如同一道闪电,瞬间击中了曹操的灵魂深处。
他猛地抬起头,望向西方。
那里,是长安,是汉献帝所在的方向。
一个比“还徐州”更加疯狂,更加大胆的念头,在他心中疯狂滋生。
楚平,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
你不仅算透了人心,算透了战局,难道,连这天命,你也能窥探一二吗?
曹操紧紧攥着竹简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他知道,从今夜起,他的人生,乃至整个天下的格局,都将彻底改变。
而这一切,都源于那个神秘的卜者。
一个他连是敌是友都无法确定的,谜一样的男人。
03
东征徐州的路,并不好走。
曹军上下,都憋着一股气。
一股对主公这个“昏招”无法理解的怨气,和一股对前途未卜的迷茫。
曹操深知这一点,但他没有解释。
有些决策,在结果出来之前,注定是孤独的。
他只是将楚平留下的那枚光滑龟甲,贴身收藏,时常在无人时取出,静静地看。
仿佛那冰凉的触感,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宁。
徐州城下,兵临城下。
刘备显然没有料到曹操会在此刻前来。
这位以“仁义”著称的汉室宗亲,脸上写满了困惑与警惕。
“曹孟德不在兖州与吕布决战,来我徐州何事?”刘备站在城楼上,对着城下的曹操高声问道。
曹操立马于阵前,朗声回应:“玄德公,操此来,非为刀兵,乃为大义。”
“大义?”刘-备冷笑。
徐州百姓,至今还记得曹军的屠刀。
“昔日,操为报父仇,怒而兴兵,致使徐州生灵涂炭,此乃操之大过。”曹操的声音沉痛,充满了悔意,昔日,操为报父仇,怒而兴兵,致使徐州生灵涂炭,此乃操之大过。”曹操的声音沉痛,充满了悔意,“操日夜反思,痛心疾首。今日特来,便是要向徐州百姓,向玄德公,请罪!”
说完,他翻身下马,竟对着徐州城墙,深深一拜。
这一拜,让城上城下,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就连刘备身后的关羽和张飞,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这还是那个宁教我负天下人,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曹操吗?
“曹将军这是何意?”刘备搞不清楚曹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“操闻玄德公乃汉室宗亲,仁德布于四海。徐州在公之手,百姓方能安居乐业。”曹操抬起头,目光诚挚,操闻玄德公乃汉室宗亲,仁德布于四海。徐州在公之手,百姓方能安居乐业。”曹操抬起头,目光诚挚,“操愿助玄德公一臂之力,共同讨伐国贼。待天下安定,操必将此城完整奉还,以赎旧罪。”
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,姿态放得极低。
一时间,连最痛恨他的徐州百姓,都有些动摇了。
刘备陷入了两难。
打,他未必是曹操的对手。
不打,接受曹操的“好意”,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就在此时,城中原陶谦的旧部,如糜竺、陈登等人,却看到了机会。
他们本就对刘备这个外来者心存芥蒂。
如今曹操抛出橄ăpadă枝,他们自然乐于接纳,以此来制衡刘备。
内外因素交织之下,刘备最终还是打开了城门。
曹军兵不血刃,进入了徐州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曹操的表现,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。
他严令军队秋毫无犯,对百姓嘘寒问暖,开仓放粮,减免赋税。
他亲自祭拜被屠戮的百姓,痛哭流涕,声称必将严惩当年的罪魁祸首。
他还频频拜访徐州名士,虚心求教,礼贤下士。
一套组合拳下来,徐州的民心,竟真的开始向他倾斜。
就连刘备,都有些看不懂了。
他私下里对关羽、张飞说:“我观曹操言行,不似作伪。难道他真的转性了?”
张飞哼了一声:“大哥休信!这厮最是奸诈,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!”
关羽抚着长髯,丹凤眼微眯:“此人,确是枭雄。能屈能伸,非你我所能及也。”
曹操在徐州演得风生水起,而留守兖州的夏侯惇,日子却苦不堪言。
吕布果然如郭嘉所料,在曹军主力走后,变得骄横无比,对曹军的残余部队根本不放在眼里。
他日日饮酒作乐,只派少量部队围困鄄城。
夏侯惇谨遵军令,坚守不出,任凭吕布军如何叫骂,都置之不理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,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曹操真的要放弃兖州,在徐州另起炉灶时。
一个惊人的消息,从长安传来。
李傕、郭汜火并,汉献帝在杨奉、董承等人的护送下,逃出长安,辗转东归。
圣驾蒙尘,天下震动!
各路诸侯,有的隔岸观火,有的心怀鬼胎,却无一人真心前往护驾。
就在此时,曹操做出了一个让天下人都为之侧目的决定。
他将刚刚稳定下来的徐州,交还给了刘备。
只留下一句“徐州托付玄德公,操当奉迎天子,以安社稷”,便率领大军,日夜兼程,向着洛阳方向狂奔而去。
消息传出,天下哗然!
舍弃唾手可得的肥肉,去护卫一个毫无实权的皇帝?
所有人都觉得曹操疯了。
袁绍在河北听闻此事,大笑道:“曹阿瞒,真乃匹夫之见!废帝如敝履,有何可迎?”
袁术在淮南,更是嗤之以鼻:“迎回皇帝,难道让他来分我的兵权吗?蠢货!”
然而,荀彧和郭嘉,在接到曹操的亲笔信后,却激动得彻夜难眠。
信中,曹操只抄录了那八个字。
“奉天子,以令不臣。”
他们终于明白了楚平的真正意图。
之前的一切,无论是舍兖州,还是取徐州,甚至还徐州,都只是铺垫。
真正的杀招,在这里!
“奉天子……”荀彧喃喃自语,眼中异彩连连,奉天子……”荀彧喃喃自语,眼中异彩连连,“此乃王霸之基,千古良机啊!”
郭嘉更是激动地拍案叫绝:“楚平!真神人也!他算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,他算的是这整个天下!”
“有了天子在手,我军便占尽了大义名分。从此,我们征讨四方,便是匡扶汉室。谁敢不从,谁就是国贼!”
“主公此去,名为护驾,实为挟龙!龙入大海,从此天高任鸟飞!”
就在曹操挥师西进,奔向他人生的转折点时。
远在淮南的贾诩,正对着一盘棋局,长吁短叹。
贾诩,这位被后世称为“毒士”的顶级谋士,以算无遗策,明哲保身而闻名。
他此刻正效力于张绣帐下,看似闲庭信步,实则冷眼旁观着天下风云。
他对面,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,仙风道骨,正在闭目养神。
“先生,这盘棋,我看不懂了。”贾诩将手中的黑子扔回棋盒,苦笑道。
“为何看不懂?”老者并未睁眼。
“天下大棋,本已渐趋明朗。袁绍势大,占据河北,虎踞龙盘,有吞并天下之势。曹操困于兖州,内外交困,已是日暮西山。”
贾诩摇了摇头,“可偏偏,他走了一步废棋。弃兖州,取徐州,又还徐州。最后竟倾巢而出,去迎一个落魄天子。这步棋,我实在是想不通。”
老者缓缓睁开眼睛,眼中仿佛有星河流转。
他捻起一枚白子,轻轻落在棋盘的天元之位。
“你觉得是废棋,是因为你的眼中,只有这方寸棋盘。”老者的声音空灵而悠远。
“而走棋之人,看的却是棋盘之外的,整个天下。”
贾诩浑身一震,死死地盯着那枚落在天元的白子。
“棋盘之外?”
“不错。”老者微微一笑,不错。”老者微微一笑,“此人舍弃了边角之争,直接落子天元,看似空无一物,实则已控全局。曹操此举,看似愚蠢,实则……是得了天机。”
“天机?”贾诩的呼吸急促起来,天机?”贾诩的呼吸急促起来,“敢问先生,是何人,能泄露此等天机?”
老者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头,望向北方,眼中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。
有欣赏,有忌惮,还有一丝……困惑。
“此局,非曹操能破。其背后,必有高人。”
“此人,不在朝堂,不在军伍,却能洞察九天之上风云变幻,俯瞰九州之下人心沉浮。”
“他若想兴一国,则此国必兴。他若想衰一邦,则此邦必衰。”
老者一字一顿,缓缓说道。
“文和,你记住。日后若遇上此人,或听到一个姓楚的卜者之名。”
“要么,立刻远遁,此生不再涉足中原。”
“要么……”老者眼中精光爆射,“倾尽所有,拜于其门下!”
“因为,能测兴衰者,非神,即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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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
洛阳,已是废墟。
汉献帝刘协的龙辇,停在倒塌的宫门前,显得如此凄凉。
这位年轻的帝王,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,脸上满是烟尘与恐惧。
他的身边,只有寥寥数百残兵,和一群面和心不和的所谓“忠臣”。
当曹操率领大军,高举“匡扶汉室”的旗帜,如天兵天将般出现在地平线上时。
刘协哭了。
他不知道来者是忠是奸,他只知道,自己终于不用再挨饿,不用再担惊受怕了。
曹操的表现,无懈可击。
他跪倒在龙辇前,声泪俱下,痛陈自己救驾来迟。
他为皇帝带来了干净的衣服,热腾腾的饭菜,和一个安全的营地。
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,将沿途阻拦圣驾的李傕、郭汜残部,杀得干干净净。
这一切,都让他迅速赢得了汉献帝的信任。
以及,朝中百官的敬畏。
将汉献帝迁都至许昌后,曹操被封为大将军、武平侯。
他终于,名正言顺地站在了权力的中心。
他开始以皇帝的名义,向天下诸侯发号施令。
“奉天子,以令不臣。”
楚平留下的八个字,化作了曹操手中最锋利的剑。
他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下诏,斥责吕布为“国贼”,窃据兖州,命其立刻归还。
同时,他任命刘备为豫州牧,名义上是奖赏,实则是将他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。
一套操作行云流水,尽显政治手腕。
而这一切的根基,都源于当初那个看似疯狂的决定。
许昌的司空府内,夜深人静。
曹操、荀彧、郭嘉、贾诩,四人对坐。
贾诩,这位“毒士”,在张绣兵败后,最终选择了投奔曹操。
因为他觉得,只有曹操这艘大船,才能承载他那惊世的才华,也只有在曹操身边,他才有可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“楚先生”。
“文和,你初来乍到,对我军情况尚不了解。”曹操亲自为贾诩斟满一杯酒,文和,你初来乍到,对我军情况尚不了解。”曹操亲自为贾诩斟满一杯酒,“今日,我们不论公事,只谈谈……这天下奇人。”
贾诩心中一动,知道正题来了。
“敢问主公,可是要说那位助您迎天子、定许都的楚先生?”
曹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:“哦?文和也知道他?”
贾诩苦笑一声,将自己在张绣处与那神秘老者的对话,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。
“……那老者说,楚先生能测兴衰,非神即魔。诩当时不信,如今见了主公之霸业,方知所言非虚。”
听完贾诩的叙述,曹操、荀彧、郭嘉三人,皆是默然。
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,贾诩口中的评价,没有丝毫夸大。
“我第一次见他,是在鄄城。”曹操打破了沉默,缓缓讲述起那个改变他命运的夜晚。
从“舍兖州,取徐州”,到舍兖州,取徐州”,到“还徐州,迎天子”。
当曹操讲完,帐内已是一片死寂。
荀彧和郭嘉虽然早已知道结果,但再次听到这个过程,依旧心神激荡,难以自已。
贾诩更是听得额头冒汗,后背发凉。
他自问智计过人,擅长揣摩人心。
可楚平的谋划,已经完全超出了“智计”的范畴。
那是一种站在云端,俯瞰众生的视角。
每一步,都落在了最关键的节点上。
每一步,都将人心、时局、利益,算计到了极致。
“此人……究竟想做什么?”贾诩喃喃自语。
他投奔曹操,看似是辅佐曹操成就霸业。
可他心中真正想做的,却是搅动风云,让这天下按照他的剧本走。
但现在,他发现,似乎一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,在更高的地方,拨弄着所有人的命运。
包括他贾诩,也包括曹操。
“他想要什么,我不知道。”曹操摇了摇头,眼神变得深邃,他想要什么,我不知道。”曹操摇了摇头,眼神变得深邃,“他给了我两条锦囊。第一条,在我迎天子,定许都之后打开。”
说着,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早已泛黄的锦囊。
当着三位顶级谋士的面,他缓缓打开。
里面,依旧是一张纸条。
纸条上,也只有四个字。
“官渡,乌巢。”
四个字,平平无奇。
荀彧、郭嘉、贾诩,三人凑上前,反复看着这四个字,眉头紧锁。
官渡,是黄河南岸的一个渡口,地理位置重要,但并非什么兵家必争的要地。
乌巢,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,在官渡之北,是袁绍军屯粮之所。
把这两个地名放在一起,是什么意思?
“主公,袁绍如今占据四州之地,兵强马壮,雄踞河北。早晚必将南下,与我军决一死战。”郭嘉率先开口,主公,袁绍如今占据四州之地,兵强马壮,雄踞河北。早晚必将南下,与我军决一死战。”郭嘉率先开口,“楚先生留下此四字,莫非是预言,我军与袁绍的决战之地,就在官渡?”
荀彧点头道:“极有可能。官渡一线,是我军防御河北的屏障。若袁绍南下,此地必是主战场。”
“可是,”贾诩提出了疑问,可是,”贾诩提出了疑问,“就算决战在官渡,那‘乌巢’二字,又作何解?区区一个屯粮之所,难道还能决定几十万大军的胜负?”
这个问题,问住了所有人。
是啊,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旷世大战,胜负手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的粮仓?
这不合常理。
“奉孝,你怎么看?”曹操将目光投向了郭嘉。
郭嘉是他们当中,最擅长奇谋,最不拘一格的人。
郭嘉沉思良久,缓缓摇头:“我想不通。烧毁敌军粮草,固然是釜底抽薪之计。但袁绍兵力十倍于我,粮草辎重,岂会只有乌巢一处?即便烧了乌巢,也不足以动其根本。”
“更何况,乌巢戒备森严,我军兵力本就捉襟见肘,如何能分兵奇袭,还能一击得手?”
郭…嘉的分析,冷静而客观。
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,任何阴谋诡计,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荀彧和贾诩也深以为然。
他们三人,代表了当时智谋的最高水平。
可此刻,他们对着这四个字,却如坠五里雾中,看不清前路。
曹操看着他们困惑的表情,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。
连郭嘉、荀彧、贾诩都想不通的关节,楚平却在一年多前,就清清楚楚地写了下来。
这说明什么?
说明他的思维,已经领先了他们所有人,不止一个层次。
这已经不是智谋的差距,而是维度的碾压。
“主公,”荀彧忽然开口,神情严肃,主公,”荀彧忽然开口,神情严肃,“依彧之见,无论此四字是何深意,我们都必须从现在开始,为此做准备。”
“如何准备?”
“其一,在官渡一带,加固城防,深沟高垒,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。其二,派出最精锐的探子,不惜一切代价,摸清乌巢的地形、兵力部署,以及……所有袁军的屯粮之地。”
贾诩补充道:“其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要绝对保密。此事,只有我们在场的四人知晓。绝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。”
曹操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就这么办。”
一场围绕着“官渡”和官渡”和“乌巢”的秘密备战,在曹魏的核心层,悄然展开。
而此时的袁绍,正在河北意气风发。
他刚刚消灭了公孙瓒,彻底统一了北方四州。
坐拥七十万大军,猛将如云,谋臣如雨。
在他的眼中,盘踞许昌的曹操,不过是螳臂当车。
他写信给曹操,言辞倨傲,要他“献出”天子,否则便要献出”天子,否则便要“踏平许都”。
面对袁绍的咄咄逼凶,曹营内部,一片愁云惨淡。
投降论,甚嚣尘上。
许多人都认为,以曹军区区数万之众,对抗袁绍七十万大军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就连曹操自己,都一度产生了动摇。
他甚至私下写信给荀彧,流露出想要退守许昌,放弃抵抗的念头。
荀彧的回信,慷慨激昂,分析了曹操必胜,袁绍必败的“四胜四败”之说,极大地鼓舞了曹操的士气。
但曹操知道,那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鼓励。
在残酷的现实面前,胜算,依旧渺茫。
决战,终究还是在官渡爆发了。
战事的发展,一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,对曹军极为不利。
袁绍大军连营数十里,如乌云压城,声势浩大。
曹军被死死地压制在官渡的营垒之中,只能被动挨打。
将士疲惫,粮草告急。
军心,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。
曹操每日站在望楼上,看着远处袁军的旗帜,心急如焚。
他想起了楚平,想起了那个锦囊。
“官渡,乌巢。”
他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,却依旧想不出任何破局之法。
难道,连楚平都算错了吗?
就在曹操几乎要绝望的时候。
一个人的到来,彻底改变了战局。
许攸。
袁绍的重要谋士,因为家人在邺城犯法被审配收押,与袁绍产生嫌隙,一怒之下,连夜叛逃,投奔曹营。
当衣衫褴褛,狼狈不堪的许攸,被带到曹操大帐时。
曹操正在为军粮发愁,烦躁得连鞋都来不及穿,光着脚就跑了出来。
“子远,你来了,我军就有救了!”曹操握着许攸的手,喜出望外。
许攸看着曹操的窘迫模样,先是倨傲,而后感动。
他开门见山,献上了一条毒计。
“袁绍大军辎重,尽在乌巢。其守将淳于琼,嗜酒无备。将军若派精兵,伪装成袁军,星夜奔袭,必能一举烧其粮草。乌巢粮尽,袁军不战自乱。”
当“乌巢”两个字,从许攸口中说出时。
曹操整个人,如遭电击!
他呆立在原地,脑中一片空白。
原来……是这样。
原来,楚平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。
他预料到了决战在官渡。
他预料到了胜负手在乌巢。
他甚至……预料到了许攸的叛逃!
这已经不是推演,不是谋略了。
这是妖术!
是彻彻底底的,看穿了未来的妖术!
曹操只觉得一股寒气,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他看着眼前的许攸,仿佛在看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。
一个由楚平派来,为他送上胜利的使者。
他终于明白了。
楚平的锦囊,不是在指导他如何作战。
而是在告诉他一个已经注定的结局。
他需要做的,不是思考,不是怀疑。
而是等待,和相信。
等到那个叫“许攸”的扳机出现,然后毫不犹豫地,扣动它。
05
那一夜,月黑风高。
曹操亲自率领五千精锐步骑,人衔枚,马裹蹄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官渡大营。
他们换上了袁军的服饰,打着袁军的旗号。
在夜色的掩护下,如同一群幽灵,向着乌巢的方向急行而去。
此去,九死一生。
曹军大营中,只有荀彧和贾诩,彻夜不眠,为他们祈祷。
他们看着主公离去的背影,心中百感交集。
“文若兄,你说,那位楚先生,究竟是何方神圣?”贾诩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荀彧遥望星空,长叹一声:“或许,他本就不属于这凡尘吧。”
“经此一役,主公霸业可成。天下大势,已然明朗。”贾诩的眼中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,经此一役,主公霸业可成。天下大势,已然明朗。”贾诩的眼中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,“只是,我总有一种感觉。”
“什么感觉?”
“我们所有人,包括主公,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。我们以为是自己在走,殊不知,每一步,都在他的算计之中。”
贾诩的话,让荀彧不寒而栗。
这种被人操控命运的感觉,对于他们这种习惯了操控别人命运的智者来说,是最大的恐怖。
乌巢的火光,冲天而起。
将整个夜空,都染成了血红色。
淳于琼果然在醉梦之中,被曹军的突袭打得措手不及。
粮草大营瞬间化作一片火海。
袁绍在得知消息后,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。
他没有选择立刻救援乌巢,而是派重兵攻打曹操的大营。
他以为曹操大营空虚,可以一鼓而下。
但他低估了留守的曹仁和荀攸的坚韧。
也高估了自己部将的战力。
当救援乌巢的援军,和攻打曹营的部队,双双失利的消息传回时。
袁绍的七十万大军,彻底崩溃了。
军心,散了。
士兵们得知粮草被烧,归路被断,再无斗志。
一夜之间,土崩瓦解。
官渡之战,这场决定了中国北方命运的决战,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,戏剧性地落下了帷幕。
曹操,以数万疲惫之师,战胜了七十万精锐大军。
创造了中国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。
当曹操浑身浴血,带着胜利的微笑,回到官渡大营时。
所有的将士,都向他跪下,山呼“万岁”。
他们看着自己的主公,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。
在他们看来,他们的主公,就是战神。
只有曹操自己知道,他不是神。
真正封神的,是那个从未在战场上出现过的,神秘的卜者。
庆功宴上,曹操喝得酩酊大醉。
他拉着郭嘉的手,反复说着胡话。
“奉孝,你说,这天下,究竟是谁的天下?”
郭嘉也已半醉,他笑道:“自然是主公的天下。”
“不!”曹操摇着头,眼神迷离,不!”曹操摇着头,眼神迷离,“不是我的……也不是袁绍的……”
“是他的……是那个人的……”
“我们……我们都只是在看他演戏的看客……”
郭嘉听不懂曹操在说什么,只当他是大胜之后,喜不自胜。
只有旁边的贾诩,听得清清楚楚。
他的眼中,闪过一丝明悟,和更深的恐惧。
他端起酒杯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那酒,滚烫如火,却浇不灭他心中的寒意。
官渡之战后,曹操彻底统一了北方。
他成了天下最强大的诸侯。
权倾朝野,威震四海。
他做的第一件事,不是论功行赏,也不是安抚百姓。
而是派出了无数的密探,在全国范围内,寻找一个叫“楚平”的卜者。
他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
他想当面问问那个人。
你到底是谁?
你为什么要帮我?
你最终的目的,又是什么?
然而,楚平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。
仿佛他真的只是曹操生命中的一个过客,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,便悄然离去。
曹操不死心。
他总觉得,楚平还在某个角落,默默地注视着自己。
他甚至有一种荒谬的猜测。
或许,楚平,根本就不是一个人。
而是一种……“天意”的化身。
他代表着某种不可抗拒的,推动历史前进的力量。
而自己,曹操,只是被这种力量选中的,执行者。
这个念头,让他感到无比的荣耀,也感到了无比的悲哀。
就在曹操几乎要放弃的时候。
他收到了楚平的第二份,也是最后一份锦囊。
这份锦囊,不是密探找到的。
而是有一天清晨,凭空出现在他书房的桌案上的。
没有任何人知道,它是怎么出现的。
仿佛,它本就该在那里。
曹操屏退了所有人,颤抖着双手,打开了锦囊。
这一次,纸条上写着两行字。
“赤壁东南风,可烧连环船。”
“然,天下三分,已是定局。丞相,好自为之。”
06
赤壁。
长江之上,水雾弥漫。
曹操站在旗舰的船头,望着对岸严阵以待的孙刘联军,意气风发。
统一北方的赫赫战功,让他前所未有的自信。
他拥有八十三万大军,战船数千艘,旌旗蔽日,舳舻千里。
在他看来,对岸的孙权和刘备,不过是螳臂当车,不堪一击。
平定江南,统一天下,指日可待。
他的脑海中,又浮现出楚平留下的那份锦囊。
“赤壁东南风,可烧连环船。”
他笑了。
这一次,他觉得楚平算错了。
北方兵士不习水战,将战船用铁索连在一起,是为了减少风浪颠簸,这是庞统献上的“连环计”,是妙计。
至于东南风……
如今正值隆冬,怎么可能刮起东南风?
这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“楚平啊楚平,你终究不是神仙。”曹操负手而立,对着滔滔江水,自言自语。
“你算准了官渡,却算不准这赤壁。”
“这一次,我曹操,要靠自己的力量,来赢得这场胜利。”
他充满了豪情壮志。
他要向那个神秘的楚平证明,就算没有你的指点,我曹操,依旧是天下的霸主。
他甚至有些期待。
期待自己打破楚平的“预言”,那种感觉,一定比单纯的胜利,更加美妙。
然而,当那个夜晚,江面上真的刮起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东南风时。
当黄盖的火船,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自己的连环大船时。
当冲天的火光,再次映红夜空时。
曹操,彻底崩溃了。
他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无敌舰队,在顷刻间化为一片火海。
听着耳边将士们凄厉的惨嚎。
他的脑海中,只剩下锦囊上的那句话。
“天下三分,已是定局。”
“丞相,好自为eh之。”
原来……是这个意思。
楚平给他这份锦囊,不是为了帮他打赢赤壁之战。
恰恰相反。
他是为了告诉他,你会输。
而且,会输得很惨。
这天下,不会统一在你的手中。
三足鼎立的局面,是天命所归,不可逆转。
曹操仰天长啸,喷出一口鲜血。
他输了。
输给了周瑜,输给了诸葛亮。
不。
他输给了那个从未露面的楚平。
输给了那所谓的“天命”。
从一开始,他就没有赢的可能。
官渡的胜利,不是因为他曹操有多英明。
只是因为,“天命”需要他来统一北方。
而赤壁的失败,也不是因为他有多愚蠢。
只是因为,“天命”不允许他再前进一步。
他曹操,终其一生,都只是那只无形大手下的,一枚棋子。
何其可悲!何其可笑!
败退华容道时,曹操狼狈不堪,身边只剩下寥寥数十骑。
他看着前方的密林,忽然放声大笑。
笑声中,充满了悲凉与自嘲。
众人不解。
曹操指着前方的路,对左右说道:“我笑周瑜无谋,诸葛亮少智。若在此处埋伏一彪人马,我等皆束手就擒也。”
话音未落,林中一声炮响,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,拦住了去路。
那一刻,曹操没有惊慌。
他只是觉得,无比的疲惫。
又是这样。
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地,念出自己的台词,做出自己的表情。
他甚至懒得去求饶。
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关羽。
看着这个同样被命运摆布的,可怜人。
最终,关羽还是放走了他。
因为所谓的“义气”,也因为所谓的义气”,也因为所谓的“报恩”。
这些,或许也早就在楚平的计算之中了吧。
回到许都后,曹操大病一场。
他变得沉默寡言,多疑猜忌。
他不再相信任何人。
因为他知道,他身边的每一个人,都有可能是“天命”安插在他身边的,一枚棋子。
郭嘉在赤壁之战前就病逝了。
临死前,他拉着曹操的手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:“主公……若……若能再见楚先生……替嘉……问一问……他……究竟……图……什么……”
曹操没有回答。
因为他自己,也想知道答案。
荀彧,这位陪伴他最久的王佐之才,最终也与他分道扬镳。
因为曹操想要称王,想要僭越汉室。
这违背了荀彧匡扶汉室的理想。
荀彧以死明志。
曹操看着荀彧的灵柩,心中没有悲伤,只有一片麻木。
理想?
在“天命”面前,理想又算得了什么?
贾诩,依旧跟在他身边。
这位“毒士”,比任何人都更早地看透了真相。
所以他变得比任何人都更加小心翼翼,明哲保身。
他不求有功,但求无过。
他只想安安静…地,当好一枚棋子,直到生命的尽头。
有一天,曹操和贾诩在铜雀台上对弈。
夕阳的余晖,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文和,”曹操拈起一子,迟迟没有落下,文和,”曹操拈起一子,迟迟没有落下,“你说,人这一生,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
贾诩手一抖,棋子掉落在地。
他没有去捡,只是躬身答道:“为了……尽人事,听天命。”
“好一个尽人事,听天命。”曹操惨然一笑,好一个尽人事,听天命。”曹操惨然一笑,“可如果,你所谓的‘人事’,也只是‘天命’的一部分呢?”
贾诩沉默了。
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
因为这个问题,已经超出了凡人智慧的范畴。
“你说,那位楚先生,他现在会在哪里?”曹操抬头望向天边绚烂的晚霞。
“或许,他正在天上,看着我们吧。”贾诩低声说道。
“是啊,他在看着我们。”
曹操缓缓将手中的棋子,放回了棋盒。
“这盘棋,我不下了。”
“因为,从一开始,我就不是那个下棋的人。”
07
建安二十五年,正月。
曹操病逝于洛阳。
终其一生,他都没有再称帝。
他将自己,永远地定格在了“魏王”的位置上。
或许,这是他对自己命运的,最后一次无声的反抗。
他不想,连自己的身后名,都由那个所谓的“天命”来决定。
在他死后,他的儿子曹丕,继承了他的王位。
然后,顺理成章地,接受了汉献帝的“禅让”。
建立了曹魏。
天下三分的格局,正式确立。
一切,都和楚平最后那个锦囊里的预言,一模一样。
贾诩活了很久。
他看着曹魏的建立,看着司马氏的崛起。
他一生谨小慎微,最终得以善终。
在他临死前,他将自己的子孙叫到床前,留下了一份遗嘱。
遗嘱的内容很奇怪。
他要求贾家后人,世世代代,都不得为官。
更不得,去追寻一个姓“楚”的卜者的下落。
他说,有些人,有些事,是我们凡人,永远都不能去触碰的禁忌。
因为,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,深渊,也在凝视着你。
而关于楚平的传说,则在极少数人之间,秘密地流传着。
有人说,他其实是南华老仙的弟子,下山只为应劫,拨正天下大势。
也有人说,他根本就不是人,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,来人间体验一场游戏。
曹操、袁绍、刘备、孙权,都只是他游戏中的角色。
但最被认可的一种说法,来自一本早已失传的古籍。
据说,楚平,姓楚,名平。
他并非卜者,而是前朝一位大儒的后人。
他的家族,世代研究的不是经义,而是一门被称为“天衍之术”的学问。
这门学问,不涉及鬼神,不涉及玄学。
它研究的,是历史的规律,是人性的弱点,是天下大势的走向。
他们相信,万事万物,都有其内在的逻辑和规律。
只要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,进行了足够精密的计算,就能推演出未来。
他们,是那个时代,最早的“大数据分析师”和大数据分析师”和“社会行为学家”。
楚平,是“天衍之术”的集大成者。
他之所以选择帮助曹操,不是因为天命,也不是因为私交。
而是因为,在他的推演模型中。
由曹操来统一北方,结束战乱,对当时的天下百姓来说,是伤害最小,最有利的选择。
他不是在辅佐一个君主。
他是在选择一个,能最快终结乱世的,工具。
他的眼中,没有忠奸,没有善恶。
只有冰冷的计算,和对天下苍生的一点点,怜悯。
官渡之战前,他算出许攸必叛。
是因为他早已掌握了许攸贪婪的性格,和袁绍刚愎的为人,以及审配与许攸的矛盾。这些变量输入模型,结果便只有一个。
赤壁之战前,他算出曹操必败。
是因为他知道,北方的军队,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南方的水土和气候。更因为他知道,江东士族,绝不会允许一个外来者,踏足他们的土地。
所谓“东南风”,或许只是他为了让曹操信服,而使用的一种东南风”,或许只是他为了让曹操信服,而使用的一种“话术”。
真正的胜负,在开战之前,早已由无数个微小的因素决定了。
他所做的一切,只是将那个已经存在的“结果”,提前告诉了曹-操而已。
至于他最后为什么要消失。
书上说,是因为他推演到了自己的结局。
“天衍之术”,窥探天机,本就是逆天而行。
会遭到天道的反噬。
他算出了曹操的兴衰,算出了天下的格局。
也算出了,自己将在何时,何地,以何种方式,死去。
所以,他选择了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,平静地,迎接自己的命运。
他来过,他看见,他改变。
然后,他悄然离去,不留下一丝痕迹。
只在历史的长河中,留下了一个让后世所有智者,都为之胆寒的,神秘传说。
很多年后,一个叫司马懿的年轻人,在整理故纸堆时,无意中发现了一份残缺的竹简。
竹简上,是贾诩的笔迹。
上面凌乱地记录着关于“楚先生”的一些只言片语。
在竹简的最后,贾诩用血,写下了一行字。
“与天对弈,其乐无穷?”
“不,与天对弈,其惧无穷。”
司马懿看着这行字,沉默了良久。
然后,他将竹简,投入了火盆之中。
他抬起头,看向窗外。
窗外,是曹魏的天下。
但他的目光,却仿佛穿透了时空,看到了更远的未来。
他,也想试一试。
试一试,与那天,对弈一局。
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采用文学创作手法,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。故事中的人物对话、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,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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